岑谨的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一瞬,随即将餐桌上的瓷碗拂倒在地。
声音刺耳,瓷片飞溅,我白皙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冒出来。
保姆尖叫着上前,大喊道:先生,太太这一胎来得不容易,你们有什么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她正欲来收拾残局,却被岑谨凌厉的眼神吓得愣在原地。
我轻轻地捂住手臂,恍然间想起曾经的岑谨是连我被烫一下都会急得整宿睡不着觉。
那时我刚跟家里决裂,跟着一穷二白的岑谨租住在狭小的廉租房里。
当时恋爱脑发作得厉害,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在曾经衣食无忧的岁月里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为一个男人洗手作羹汤的一天。
按照网上的教程,我小心翼翼地开了煤气,意外地,我十分顺利地做了一锅鸡汤。
却在端出锅时洒了满地,把刚下班回来的岑谨吓了一跳。
他看着我微微发红的手指,懊恼地锤头。
微微,是我没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随后,整整一晚,他都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过,生怕会失去什么珍宝。
我不是个安于享乐的人,从小受过的精英教育告诉我,要想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只能靠自己。
于是,我重回职场,甚至比岑谨还拼命,慢慢地成了说一不二的职场女强人。
从那以后,岑谨没让我下过厨房,有时候我深夜回来,还能看到岑谨为我在厨房忙碌宵夜的背影。
我曾经想着要是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好像也挺好,毕竟我们的事业步入正轨,慢慢地在这个商业圈里也有了自己的姓名,我曾经被打断弯折的脊背算是真正地直起来了。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我怀孕了。
我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
岑谨认为我应该放下手里的工作,安心在家里养胎。
而我却觉得,公司是我的心血,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底气。
岑谨在这个时候开始频繁地在外应酬,经常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不着家。
我打电话过去问他,他疲惫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失望:微微,我没想到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看得这么轻。
我是真心想经营好我们这个小家,可是你好像只是把我当作跟孟家赌气的跳板。
你去医院咨询流产的事情我知道了,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一切。
岑谨是我全身心爱着的人,再加上激素水平的作用下,这场争吵以我的妥协让步而结束。
在我低头求和的当天,岑谨连夜飞回来,将一大束带着朝露,热烈奔放的红玫瑰递到我的面前。
微微,你相信我,公司我会经营好,你和孩子我也会护一辈子。
只是现在……我看着那个冷漠抱胸的男人。
当爱情的激流退潮后,底下丑陋的砾石就开始显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