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珠日小说 > 其他类型 > 被退婚?嫡长女她可是权臣白月光沈如筠如筠后续+全文

被退婚?嫡长女她可是权臣白月光沈如筠如筠后续+全文

酬一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小将军可还有话要说?”见男子缄默不语,沈如筠一把将人推开,自己则重新优雅地坐回贵妃榻上。“你......我......”萧亦然唇瓣开合,几度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夫君!”见自家夫君无动于衷,林楚楚有些急了,当即捂着被打的脸行上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继续煽风点火:“沈大小姐,我知你身份尊贵,又有爹娘为国战死的荣光荫庇,可......”“啪!”破空声骤然响起,两颗碎银子精准无误地击中女子双膝。林楚楚吃痛,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沈如筠轻抬下巴,睥睨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女子,轻蔑地哂笑道:“林楚楚,你这张嘴还不配提本小姐的爹娘!”言罢,她又将目光移向那满脸愤怒的男子,眸中鄙夷愈浓:“萧小将军若没别的事,请回吧,本小姐身子不适,需得静...

主角:沈如筠如筠   更新:2025-01-11 17:2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如筠如筠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退婚?嫡长女她可是权臣白月光沈如筠如筠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酬一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小将军可还有话要说?”见男子缄默不语,沈如筠一把将人推开,自己则重新优雅地坐回贵妃榻上。“你......我......”萧亦然唇瓣开合,几度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夫君!”见自家夫君无动于衷,林楚楚有些急了,当即捂着被打的脸行上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继续煽风点火:“沈大小姐,我知你身份尊贵,又有爹娘为国战死的荣光荫庇,可......”“啪!”破空声骤然响起,两颗碎银子精准无误地击中女子双膝。林楚楚吃痛,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沈如筠轻抬下巴,睥睨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女子,轻蔑地哂笑道:“林楚楚,你这张嘴还不配提本小姐的爹娘!”言罢,她又将目光移向那满脸愤怒的男子,眸中鄙夷愈浓:“萧小将军若没别的事,请回吧,本小姐身子不适,需得静...

《被退婚?嫡长女她可是权臣白月光沈如筠如筠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萧小将军可还有话要说?”见男子缄默不语,沈如筠一把将人推开,自己则重新优雅地坐回贵妃榻上。
“你......我......”萧亦然唇瓣开合,几度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夫君!”见自家夫君无动于衷,林楚楚有些急了,当即捂着被打的脸行上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继续煽风点火:“沈大小姐,我知你身份尊贵,又有爹娘为国战死的荣光荫庇,可......”
“啪!”破空声骤然响起,两颗碎银子精准无误地击中女子双膝。
林楚楚吃痛,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沈如筠轻抬下巴,睥睨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女子,轻蔑地哂笑道:“林楚楚,你这张嘴还不配提本小姐的爹娘!”
言罢,她又将目光移向那满脸愤怒的男子,眸中鄙夷愈浓:“萧小将军若没别的事,请回吧,本小姐身子不适,需得静养。”
“身体不适?”萧亦然挑眉,咬牙提醒道:“沈如筠,咱们萧沈两家也算世交,今日我已给你台阶,还望你莫要逞一时之气,最终将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是,昨夜你是不曾与周言才周公子洞房,可你们堂也拜了,喜房也入了,纵然没走到最后一步,你也毁了名节,日后哪有大户人家愿意娶你为正妻?”
“今日你与我闹,众人或许会同情你,可时间长了,他们只会笑你命不好,甚至在背后议论你是萧周两家的弃妇!”
“你从小便掐尖要强,处处压人一头,明里暗里不知树敌多少,不知有多少人盼着你坠入泥地里,难道你当真愿意供人笑话?”
“呵!”沈如筠莞尔,扭头看向侍立身侧沉默不言的妇人,软声细语道:“荣姑姑,你觉得,此事我当如何选择?”
“全凭小姐心意!”傅容恭恭敬敬答道。
见状,萧亦然眉头微拧,只觉眼前二人互动有什么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既是随我的心意,那我可答了!”沈如筠舒展眉眼,笑着看向眉宇间依旧透着高傲的男子,轻飘飘道:“萧小将军,滚吧,你口气太大,熏得本小姐头昏脑涨!”
“你......”萧亦然一梗,而后重重一拂袖:“沈如筠,你最好不要后悔,若有朝一日你后悔来求我,可得恭恭敬敬给楚楚敬一杯主母茶!”
撂下这句狠话,他揽过心上人大步离去。
跨过门槛之际,林楚楚回首,得意地看向贵妃榻上的女子,却见对方神色淡淡,无喜无悲,似浑然不为失了这样一桩人人艳羡的好姻缘而郁结。
她心中有一瞬间的郁结,很快抱紧自家夫君的胳膊,眼中重新浮现得意神色。
她夫君可是朝中新贵,当朝最骁勇善战的将军,前途不可限量,沈如筠怎么会不恨,怎么会不恼,不过是好面子强撑罢!
目送萧亦然林楚楚夫妻二人离去,傅容摇摇头,叹气道:“小姐您是对的!”
“嗯?”沈如筠挪了挪身子拉近二人距离,仰头笑吟吟地询问道:“荣姑姑何出此言?”
“当年你说萧亦然并非良人,我却没帮你拦着老太爷,害小姐白白蹉跎四年光景。”傅容低眉垂目,看向自家小姐的眼中满是自责。
闻言,沈如筠不禁莞尔。
她伸手拽住妇人衣袖,左右轻轻摇动,撒娇道:“那如今,荣姑姑可得多为如筠在祖父面前美言几句。”
“你呀!”傅容轻握住自家小姐的手顺势蹲下身子,有些哭笑不得道:“小姐今日让我来院中,不是院中有不明账目需得我梳理,是料定了萧小将军会来,特意让我在此瞧清萧小将军的真面目,好在老太爷面前为你说话吧?”
“荣姑姑可真聪明,如筠半点小心思都瞒不过您!”沈如筠眨巴眨巴大眼睛,满脸崇拜地看着对方:“您会帮如筠的,对吗?”
“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傅容直勾勾地盯视着自家小姐的双眼,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你是不是早有预料萧小将军要行换亲之举,所以昨日成亲才净带些脑子不灵光的做陪嫁。”
“荣姑姑!”沈如筠扁嘴,委屈巴巴地哼唧道:“事关女儿家的名声,事关咱们沈国公府的名声,我又岂会......”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那双平和睿智的目光中噤声。
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傅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她一手扶额,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说老太爷身子不好,需得我从旁照顾,由此把我从陪嫁名单上剔除,我信了,你说成亲的日子撞上祈福还愿日,让五福六喜两个聪明丫头代你去大觉寺还愿,又将院中会武的调去护送她二人,我也没有怀疑,没成想,你竟是憋了个大的!”
言罢,见自家小姐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她登时再难维系责备的语气,只轻声道:“你又何必拿上自己的名声去赌呢?你将自己发现的告诉我,我自会帮你劝老太爷改变主意。”
“若没昨日之事,祖父改变主意,也不过是重新为我择一良婿罢!”沈如筠收起面上可怜神情,郑重道:“荣姑姑,我不愿做笼中雀,池中物,我爹是战神将军,我娘是巾帼英雄,我是他们的女儿,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液,战场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我分明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撑起沈家的门楣,为何要等待男子的垂怜,为何要赌男子的良心?”
“有道是靠山山会倒,靠树树会塌,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一条坦途大道!”
“好好好!”傅容一叠声附和,动容地握住自家小姐布满茧子的双手,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荣姑姑!”沈如筠反握住妇人双手,紧张道:“您......您怎哭了?”
“没什么!”傅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笑着哽咽道:“小姐,你放心,老太爷那边有我劝着,我绝不会让他再改变心意!”
像,小姐与老爷夫人实在是太像了,那股子女儿家的英雄气像夫人,一往无前的执拗劲像老爷!
这样的小姐,当继承老爷夫人的衣钵,而非囿于内宅,仰人鼻息过活!

沈如筠提笔点墨,在宣纸上挥毫——此情应是长相守,天若不容我逆天。
在她笔下,萧亦然与周言才成为了一对痴男怨男。
二人有断袖之癖,相互爱慕,以兄弟情做筏子遮遮掩掩,奈何年岁见长,不娶妻根本说不过去,无奈之下,二人便演起了两男争一女的狗血戏码,那个被他们争来抢去的姑娘,自然是她沈如筠。
萧沈两家是世交,萧将军与早逝的沈国公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是以,两家很快订下婚约,萧亦然也在这场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中取得胜利。
然,这并不是萧亦然想要的结果。
为了冲破世俗与心爱的男子走到一起,他想到了一个阴招,替父出征,让未婚妻为他守活寡,同时让周言才趁虚而入勾搭他的未婚妻。
若周言才勾搭成功,他可以受情伤为由拒绝娶亲,更能以此暗中压迫周大人,让周大人放弃与沈家结亲,甚至是短时间内打消让周言才娶亲的念头。
只是他没想到,未婚妻至纯至孝,面对百般诱惑无动于衷,生生为等他熬成了老姑娘。
如此一来,他若不娶对方,将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为保住好容易得来的名声地位,更为了保住心爱的男子,萧亦然又想到一个阴招,那便是让慕恋他的楚楚姑娘与周言才成亲,自己则在同日迎娶未婚妻,在两边迎亲队伍交错时趁机生乱,调换完全一致的喜轿。
他告诉林楚楚,自己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林楚楚门户太低爹娘不会同意,自己又有无法解除婚约的未婚妻,是以只能出此下策,而事实上,乃是因为林楚楚门户低好拿捏。
林楚楚心性纯良,又是一介孤女,莫说发现不了萧亦然同周言才的奸情,便是发现了也无可奈何。
至于他的未婚妻,为人守礼又古板,便是没在事后为了名声触柱而亡,也会因心有嫌隙与周言才做一对表面夫妻,如此一来,正好方便了他与周言才这对鸳鸳幽会。
沈如筠笔走游龙,借着自己良好的记忆力,无限放大萧亦然与周言才的曾经,把那些原本正常的肢体接触经由笔墨变得黏黏糊糊,暧昧旖旎。
当然,她并没有在话本中直接提及任何一人的真名,都是用的化名代替,不过化名都沿用了真名首尾两字的偏旁,譬如萧亦然化名苏无照,周言才化名同伍一,林楚楚化名柳飘胥。
想来,很快便会有聪明人将此故事中的人物与现实一一对应。
最后一笔落下,沈如筠吹了吹未干的宣纸,扭头冲贴身大丫鬟吩咐道:“七巧,你带着这些宣纸去一趟崔府,告诉水彤,我要这些故事在一日内传遍大半个京城。”
“八宝,你去将祖父请来!”
“是!”七巧与八宝齐齐应声,转身快步朝屋外行去。
沈如筠重新回到桌前,静默片刻,提笔在宣纸上画一支精美的玉箫,而后抬手一挥,一道长长的墨迹将画好的玉箫拦腰截断。
“叩叩!”
敲门声突兀响起,门外传来沈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声音:“筠筠,祖父来了!”
闻声,沈如筠眉目间的戾气顷刻间散去,她丢下手中羊毫,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前,一把抱住推门而入的祖父,将脑袋埋入祖父宽大又干苍的手掌中:“祖父!”
“哎!”沈老太爷应声,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脑袋,心疼道:“你今日受委屈了!”
“不委屈!”沈如筠摇头,缓缓抬眼看向祖父,认真道:“只要祖父站在孙女这边,孙女便不委屈。”
四目相对,沈老太爷不禁失笑:“你这丫头,说吧,又生了什么坏主意?”
“惩戒背信弃义的小人,怎么能叫做坏主意?”沈如筠撇撇嘴,双手搀扶着祖父往桌前走,一面走一面道:“您今夜也瞧见了,那萧亦然根本没醉,可他却与林姑娘堂而皇之地滚在一处,这足以证明,今日换亲之事乃他一手筹划!”
说话间,她将祖父按坐在木凳上,自己则绕至祖父身前蹲下,仰着脑袋巴巴望着面前将自己养大的老者:“祖父,他可以退婚,自古人心易变,我不怪他,甚至于要感谢他的坦荡,早早把话说开总好过余生数十年的相互折磨,可他不该为了自己的名声一面装着情深不寿,欢天喜地地筹备我与他的婚礼,一面串通周言才与林楚楚设下调包毒计,将我与沈国公府的脸面踩在脚下,让我堂堂国公之女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祖父,爹娘和大哥二哥都是为国战死的,他们是大英雄,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的一桩婚事而蒙羞!”
“好好好!”沈老太爷一叠声应承,低眉垂目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孙女,有些无奈道:“你直说你想如何做,祖父一定配合你!”
“孙女写了个与萧亦然有关的故事,这两日会大范围传播......”沈如筠眼睫轻颤,在祖父审视的目光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虚声道:“故事中,萧亦然与周言才郎情妾意,无论是当初我与萧亦然的姻缘,还是如今林楚楚与萧亦然的姻缘,都是萧亦然为了能与心上人周言才苟且设下的毒计......”
“荒唐!”沈老太爷拍桌而起,气得山羊胡子一翘一翘:“你可知你一旦这么做,咱们沈家与萧家多年交情就全完了!”
“祖父!”沈如筠顺势跪倒在地,强挤出两滴眼泪,抽抽搭搭道:“今日换亲一事,萧夫人也是知晓的,她知而不拦,什么态度不言而喻!”
言罢,不待震惊的祖父做出回应,她便自顾自道:“祖父,沈家早已不是当初的沈家,萧家也即将不是当初的萧家,今日他犯错,孙女若不借机踩死他,他日他位极人臣,便是不报今日之仇,孙女与整个沈家也会成为京中众人的谈资,他登得越高,咱们被踹得越深!”
“......”沈老太爷嚅了嚅唇,半响一甩袖子,强做镇定道:“是他萧家对不起我沈家,他萧亦然报什么仇?要我看,就是你这小丫头想太多了!”
“报挚爱受辱受骂之仇,报名声被毁之仇!”沈如筠仰头望着祖父,一字一句沉声道:“萧亦然能做出今日之举,便说明他是个沽名钓誉毫无礼义廉耻心的小人,您还指望他端君子之风吗?”
“可......”沈老太爷蹙眉,眼中满是纠结:“现今朝中无武将可用,你便是将他名声弄得再臭,圣上依旧会启用他,你若执意与他作对,最后掉入深渊的将是咱们沈家!”
“论天赋,孙女并不输他!”沈如筠沉声言罢,在祖父震惊的目光中膝行上前牵住他的袍角:“我知道,四年前萧亦然率军出征前,皇上曾考虑过点孙女为将,私下里来咱们沈国公府问过您的意见,被您以沈家子嗣凋敝为由拒绝。”
“我知道,您不想让孙女涉险,您想延续沈家香火,所以您暗中支持萧亦然,帮助他在军中稳固地位,为的是萧将军当初答应过您的,只要孙女为萧家育有二子,次子可随沈家姓。”
“既是随沈家姓,孙女夫君的姓氏重要吗?与其将希望寄托旁人,在经年累月的等待中一次次赌他人的良心,不若孙女自己立起来光耀门楣,择夫纳婿!”
“筠筠!”沈老太爷大骇,不可思议地望着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孙女:“你......你怎还未死心?”
“祖父,从孙女的豆蔻年华到二九年华,您等了萧亦然足足四年,孙女不敢奢求相同的待遇,只求您给孙女一年时间,孙女定能向您证明,孙女文韬武略不输萧亦然!”沈如筠朗声言罢,俯身重重一拜,脑袋结结实实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沈老太爷愣在原地良久,无力地闭了闭眼,颤声道:“若你不能呢?”
“若孙女不能做到,孙女便将投在武学上的全部精神气投注于找夫婿上,必定找个比萧亦然品行高洁家世贵重的男子!”沈如筠直起身子,郑重地望着祖父,见对方面有动摇,当下又是重重一拜:“求祖父成全!”
“罢了,罢了,你既打定主意,那便着手去办吧!”沈老太爷挥一挥衣袖,缓缓背过身去,不敢去看孙女灼灼的目光:“只是祖父老了,沈家旧部这些年又随萧亦然南征北战,怕是早已转了阵营,祖父没什么能帮你的。”
闻言,沈如筠身子微微僵住,而后用力叩首:“谢祖父成全!”
她知晓,祖父并非帮不了她,只是希望她知难而退,可她沈如筠一旦认定了一条路就会一直一直走下去!

“恭喜萧将军,贺喜萧夫人,萧小将军戎马数栽,不仅加官进爵,还喜迎沈家大小姐入门,当真是双喜临门!”
“要不说萧小将军是个有福气的呢,不仅年轻有为,还得一痴心人如此等待。”
“......”
箫府内,众宾客围着萧将军与萧夫人道贺,惹得萧将军哈哈大笑。
相较于萧将军的欢喜,萧夫人则显得有些神思不属,唇角勾起的弧度十分勉强。
气氛正热闹着,忽听得一阵刺耳的呼声响起:“沈大小姐,你怎在此?”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去,就见沈如筠着一席大红喜服,手提一臂长的马鞭,款款自府外行来。
“沈大小姐怎是从府外进来的?”
“不知道呀,萧小将军不是急着去入洞房了吗?”
此言一出,席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能听见沈如筠沙沙的脚步声。
她缓步行至呆愣的萧将军与慌张的萧夫人面前,略一福身施以一礼,平静道:“萧伯父萧伯母,萧周两家同日迎亲,途经东大街时遇邪风黑雾,惊慌间两家下人抬错了轿子,还请萧伯父萧伯母速速派人前去喜房,将林楚楚林姑娘送回周府,以免误了周家吉时。”
声落,无人应声,席间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
两刻钟前,酒醉的萧将军便在下人的搀扶下进入洞房,此刻怕是已然生米煮成熟饭。
见众人不做声,沈如筠只做不知情,端的是贤淑大方的温良模样:“伯父伯母怎的不说话?”
“如......如筠啊......”萧老将军唇瓣开开合合,几度欲言又止。
“如筠,借一步说话!”萧老夫人上前想要去握沈如筠的手,被她不着痕迹地偏身躲开。
沈如筠依旧端着大方得体的微笑,善解人意道:“伯父伯母可是怕唐突了林姑娘?既如此,便由如筠去接她,正好我与她有缘,不仅今日一同出嫁,还同遇百年难得一遇的乌龙事件,想来林姑娘愿意听我几句宽慰!”
言罢,她抬脚轻车熟路地朝着萧亦然所居的长平苑行去。
“如筠!”萧老夫人惊呼一声,见女子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当下眼一闭心一横,朗声道:“亦然他......他......他两刻钟前不胜酒力,已经入洞房了!”
闻言,沈如筠这才停下脚步。
她回首看向在场面色各异的客人,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有同情,有惋惜,还有难掩的幸灾乐祸。
沈如筠唇角向上扯了扯,露出一抹毫无破绽的柔和笑容:“萧伯母莫紧张,萧小将军不胜酒力认不得自己的新婚妻子,林姑娘与周公子两情相悦,却是能认得自己的新婚夫君,再者,婚房内还有我的贴身丫鬟婆子侍候,纵然有天大的巧合在,也不可能三方人齐齐花了眼。”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出言附和:“沈大小姐所言在理,方才拜堂时大家可都瞧见了,新娘子身后就跟着她的贴身大丫鬟和沈家的婆子,纵然今日有诸多乌龙,盖头一掀,也该发现不对才是。”
“可萧小将军入洞房多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刻喜房内悄无声息,怕是瞧见不对,不愿闹出大动静,正私下里派人前往周家打听呢!”沈如筠轻飘飘打断另一人质疑的说辞,拧着英气的眉做出一副苦恼模样:“林姑娘初入京城不久又遇上这样一档子乌龙事,身边还没个熟悉的人陪着,心中怕是慌得不行,我得快些过去开解她!”
言罢,她抬脚快步朝长平苑所在方向行去,走了没两步又忽然折回身来,一手抓着一位夫人往长平苑跑,一面跑还一面用在场大多数人能听见的音量道:“陆夫人,赵夫人,如筠得罪了,烦请二位随晚辈走一趟,您二位平日里最是心软,善于开解小辈,今日情况特殊,晚辈不一定能将林姑娘哄好,烦请二位一会儿在晚辈力不从心时帮衬一二!”
“且慢,来人......”萧夫人面色骤变,想要招来下人阻拦,却被萧将军一把扣住手腕。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萧将军蹙眉,以只有他们夫妻二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此事由如筠丫头出面处理最为妥帖,她们都是今日拜错堂乌龙事件的受害者,如筠心胸宽阔,沈家又与周家颇有交情,有她哄劝,林姑娘必不会因此事落下心结,若咱们出面,一群萧家人围着她,保不齐林姑娘会因一时恐惧激动而做出极端之举,最后闹得谁都抹不开面!”
“不......”萧夫人摇头,保养得宜的端方面孔上满是惊慌之色:“老爷,今日换亲一举,乃亦然故意为之!”
闻言,萧将军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夫人,咬牙低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爷......”萧夫人被自家夫君恐怖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面上血色尽失,可她到底当家多年,当下尤记得正事,只能在宾客觉出古怪气氛好奇看来之际用更低的音量道:“当务之急是拦住沈如筠,万不能叫她......叫她......”
“混账!”萧将军猛然抬手,很快意识到周遭有无数双眼睛正好奇打量着这边,当下重重一拂袖,咬牙低声道:“我现在便去追,你最好祈祷不会出更大的岔子,否则我饶不了你们母子!”
撂下这句狠话,萧将军疾步朝沈如筠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心中有些庆幸,庆幸沈如筠带上了赵夫人与陆夫人这两个累赘,否则就以沈如筠的脚程,只这一刹的耽误,他便是拼尽全力也难以追上。
然,沈如筠既是在知晓拜错堂真相的情况下主动登门,便是做足了将事情闹开的准备,又岂会给萧家人追上来的机会。
是以,当她拉着赵、陆二位夫人跑至宾客们的视线盲区,她便松开扣着二人手腕的手,左右拦腰将二人抱起,以最快速度朝着长平苑方向跑去。
“如筠丫头......”
“如筠......”
赵夫人与陆夫人齐声低呼,鬓发间精致的金步摇随着女子跑动的动作前后乱晃,不时拍在脸上。
“抱歉两位夫人,如筠担心迟则生乱,毕竟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如筠这般厚颜,万一林姑娘因拜错堂又无人来接而想不开,如筠此生难寐,只能委屈二位夫人。”
闻言,赵夫人与陆夫人对视一眼,齐齐噤声,只一手扶着女子结实的肩头,另一手扶着鬓间乱晃的步摇。

“他们越是对我深恶痛绝,才越可能在我成为武将后当众挑战我!”沈如筠垂眸与好友对视,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算计与野心:“你说,当他们发现我武艺高于萧亦然,沈家并非无人可带兵时,他们会怎么想呢?”
“等到时候,他们听到关于我与萧亦然婚约的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他们又将如何看待萧亦然呢?”
“强烈的对比,强烈的变化,会将萧亦然从那些兵将眼中少年战神的神坛上生生拽下,跌入万劫不复!”崔水彤两眼放光,胸腔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如筠,你真是太厉害了!”
从昨夜被换亲到今日,好友走的每一步都是布满倒刺的陷阱,只要萧亦然踩中一个,便会被拔去一层光环,直至被好友完全替代。
“呵!”沈如筠微微弯起眉眼,伸手将好友从树枝上抱起,施展轻功朝家中飞去。
崔水彤犹在兴奋中,抱着好友的脖子叽叽喳喳盘算个不停,恨不能明日就瞧见萧亦然从高处跌落的惨状。
沈如筠但笑不语,只在心中默默拨弄自己的算盘。
落入沈国公府前,她瞧见一道在暗处徘徊的身影,那道身影欣长,略显单薄,隐匿在常人视野盲区,痴痴望向她院子所在方向。
沈如筠眸光闪了闪,矮身放下好友,神色如常地朝闺房内行去。
“如筠!”崔水彤小跑着跟上好友步调,面上挂起揶揄笑容:“那位左丞相家的二公子可在你院子外徘徊一晚上了,你就不能多看他一眼?”
闻言,沈如筠头也不回,只自顾自让丫鬟下去备茶水。
见好友这般反应,崔水彤忍不住“啧啧”两声,由衷道:“如筠啊如筠,你可真是个心狠的女人!”
“人左二公子为了你不眠不休快马赶路三天三夜,一回来就跑你府外转悠,此等痴心,你竟是一点也不心疼?”
“怎的,你心疼了?”沈如筠挑眉反问道。
“我不心疼,我心塞,毕竟这世间可没有美男子这般对我!”崔水彤撇撇嘴,自顾自在好友身侧坐下。
“小姐,崔小姐!”
七巧与八宝一左一右奉上茶盏糕点。
崔水彤伸手接下茶盏,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好友脸上身上打量,好奇道:“左二公子对你痴心不改那般多年,你当真一点也不感动?”
“少看些话本子,少想些男女间的情情爱爱!”沈如筠捻起一块桃花酥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一脸认真道:“有时间多看看医书,多练练你的医术,别等我上阵杀敌去了,你连个随行女医都混不上!”
“唔情的吕棱(无情的女人)......”崔水彤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控诉,却是老老实实地不再谈及男女间的那些感情事。
沈如筠端起茶盏,缓缓拨弄着杯中浮叶,眸中无喜亦无悲。
左云桉不眠不休快马赶路三天三夜于今日回京委实有些出乎她的预料,毕竟,左云桉回京这一路,不仅有左相的阻挠,还有她的阻挠。
左相不希望左云桉在她与萧亦然成亲前回到京城,她亦然。
不同的是,左相这么做是想割断左云桉与她之间的联系,而她却是为了成为众人眼中的受害者,从而顺利走上仕途。
清风顺着敞开的房门吹入屋内,烛火轻轻晃了几晃。
沈如筠站起身,缓缓朝外行去。
崔水彤见状,忙起身跟上。
沈如筠行至院中,抬手将七巧招来。
“小姐!”七巧垂首,态度很是恭敬。
“今日我对萧亦然动手,其心胸狭隘,难免存了报复的心思,你让府中人今夜多巡逻两遍,最好府外也检查一番。”沈如筠低声嘱咐道。
闻言,七巧瞬间握紧拳头,用力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小姐放心吧!”
言罢,她提着裙摆快速朝院外跑去。
沈如筠目光随七巧远去,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左云桉对她的情谊,委实有些惊到她了,如今她只盼府中人巡逻过后,对方能识趣些快点离去,别最后支撑不住昏死在她府外,让她平白沾上祸害丞相之子的罪名。
“哟哟哟,方才还说不心疼呢!”崔水彤从好友身后探出头来,笑得很是暧昧,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揶揄道:“你敢说,你让人出府巡逻不是为了左二公子?”
闻言,沈如筠扶额,眉目间满是无奈:“水彤......”
“你可别再说我满心满眼都是男女情爱,我崔水彤分明满心满眼都是你沈如筠!”崔水彤再度开口,抢在好友说话之前道:“如今沈家香火系在你一人身上,你日后必然是要招赘入门的,比起向下去找那些个各怀鬼胎的男子,左二公子无疑是你最好的选择。”
“一来他生得貌美养眼,二来他极有才情,三来他满心满眼都是你,除了出生时身子骨弱了些,左二公子可以称得上完美,更何况,他如今已经将身子骨养回来了!”
“此事左丞相不可能同意,所以左云桉他从来不在我的夫婿选择之列!”沈如筠平静地阐述事实。
诚如水彤所言,左云桉是她最好的选择,当初她也曾想过将病秧子左云桉当成未来夫婿培养,可偏偏,左云桉身子骨完全养好了,又是个有才华的,而自古以来,从未有夫妻同朝为官的先例,还是一文一武。
她不愿退居内宅,亦不愿他人因自己而蒙尘,天下太平不仅需要一个骁勇善战的武将,更需要无数个爱民如子的文官。
“也许左二公子能拗得过左丞相呢?”崔水彤小声嘀咕道。
闻言,沈如筠侧目看向好友,笑而不语。
被这样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崔水彤登时泄了气。
她双手绞着手指,一双秀眉紧紧蹙起:“除了左二公子,京中也就左大公子能配得上你,可左大公子是被左丞相当成未来接班人来培养的,又岂会放人。”
“呵!”沈如筠失笑,抬手掐了掐好友面上软肉:“别总盯着左家人下手,左丞相今晚该打喷嚏打到睡不着了!”
“唔......”崔水彤扁扁嘴,自顾自咕哝道:“行吧,等我明日再列个册子仔细琢磨一番!”
左家不行,那她就扩大范围,把京城之外的好人家也加入册中,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貌美养眼、才高八斗又洁身自好的好男子来与她家如筠相配。

“放开我!”
“放开我!”
左云桉奋力扑腾挣扎,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拐角。
他有些颓然地垮下肩膀不再挣扎,瓮声瓮气道:“行了,我爹已经走了,你们两个可以松手了!”
闻言,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对视一眼,齐声道:“还请二少爷不要为难小的!”
“行,本少爷不为难你们!”左云桉由着二人抬着自己往偏院走,懒洋洋道:“爹让你们送我回院中,无非是想让人看紧我,你们不若将我送到大哥院中,如此一来,你们能省些气力,我也可以同大哥见上一面,叙叙旧。”
“这......”两个小厮迟疑一瞬,又想起大少爷平素威严板正的模样,当即调转方向,抬着二少爷往大少爷院中行去。
二少爷素来听大少爷的话,有大少爷从旁劝着,二少爷指不定会熄了继续闹腾的心思。
半刻钟后,两个小厮将左云桉抬入大少爷左云松居住的松鹤院中。
左云松正手持鱼竿,钓着一尾鲜活的大虾逗弄养在院中的丹顶鹤,听得脚步声抬头看去,就见父亲院中的小厮大步行入,二人手上正架着个歪头酣睡的男人。
他愣了几息,片刻后才看清来人的模样,当即丢下鱼竿大步迎上前去:“二弟,你怎这个时候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左云松微微蹙眉看向两个壮硕小厮,沉声询问道:“二少爷这是怎么了?你们将他打晕了?”
“不......”两个小厮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忙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起来。
听得二人的描述,左云松眉头拧得愈深。
他稍稍侧身让开半个身位,压低声音吩咐道:“快将人抬入我屋内歇息,动作轻些,莫要惊扰到二少爷!”
“是!”两个小厮轻声应承,手脚麻利地将不知何时睡着的二少爷往屋内抬去。
左云松紧跟着行入屋内,见二弟被安置在榻上依旧毫无反应,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冲两个小厮抬了抬手,示意二人出去,自己则缓步行至榻前坐下:“起来,别装了!”
回应他的,是细微的鼾声。
见状,左云松施施然站起,抬脚朝屋外行去。
倏地,他衣袖一紧,斜侧方传来弟弟困倦又略带讨好的声音:“大哥!”
闻声,左云松回首看向睡眼惺忪的弟弟,不无意外地挑挑眉:“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嗯!”左云桉点头,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床榻上坐起:“大哥,我有一事......”
“赶了几日的路?”左云松打断弟弟的说辞沉声追问道。
“三天三夜!”左云桉老老实实回答道。
闻言,左云松登时被气笑了:“这一回还是为了那沈国公府的大小姐沈如筠?”
“我是为了沈大小姐赶回京城,可若非爹他让人隐瞒他们二人成亲的消息,又派人在路上阻截我,我也不至于为了赶路三天三夜不曾合眼,沈大小姐更不会因此被萧亦然那个小人设计作践!”左云桉越说越气,眼中有熊熊火焰燃烧。
“爹让人拦着你是为了你好,你提前赶回京城有什么用,直接上手抢亲吗?”左云松说到这,忍不住瞥了神色不忿的弟弟一眼,只觉眼前人那副便宜模样瞧着十分糟心。
“我会告诉她萧亦然的真实为人,然后向沈老太爷求娶她!”左云桉挺直腰杆,神色分外笃定。
“你求娶,她便会嫁?人沈大小姐出身武将世家,能看得上你这么个病秧子?”左云松冷嗤一声,十分不客气地戳着同父同母亲弟弟的心窝子:“便是人沈大小姐能看得上你,爹也不可能同意!”
“当年萧家还未登门提亲,爹只是知晓你有求娶之意便将你扣留在江南,又岂会放任你坏了他们二人既定的姻缘?”
“须知,本朝虽没有文武不通婚的规矩,却从未有丞相之子娶国公之女的先例!”
“她可以瞧不上我,可以拒绝我,但我绝不能放任自己眼睁睁地看她掉入火坑!”左云桉依旧挺直腰杆,口吐之言掷地有声:“大哥,求你帮我,便是不看在我对她的情分上,也请看在她对我的救命之恩上!”
“当年若非她出手相救,我早就在去往江南途中被山匪掳劫卖入清馆楼去!”
闻言,左云松沉默,定定地注视着坐在床榻上的弟弟。
良久,他幽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可以帮你,作为交换条件,事成之后你必须回江南继续调养身子!”
“好!”左云桉一口应承。
“别想着跟我玩文字游戏,回江南后,你必须待足一年才能回来!”左云松沉声提醒道。
“好!”左云桉依旧一口应承,末了不忘补充道:“只要大哥答应帮我,莫说回江南待在一年,就是待一辈子都行!”
闻言,左云松蹙眉,狐疑地上下扫视着自家亲弟弟:“你今日怎答应得这般干脆?”
他这弟弟虽是娘胎里带出的体弱,心眼子却是比旁的人要多出好几个,如今竟是能为了沈家大小姐不给自己留下半分余地?
要知道,沈大小姐如今虽遇到麻烦,可她在此事上占了理,得到许多人的支持与同情,饶是沈家人不闹,也会有文臣武将在朝堂上为他们爷孙两出头,弟弟全然不必为此事做到这般绝。
“左右大哥你也说了,沈大小姐瞧不上我这个病秧子,爹也不可能同意我求娶沈大小姐,我不若借此机会报了沈大小姐救命之恩,再回到江南找条白绫吊死在房梁上。”左云桉轻飘飘言罢,身子一歪重重倒回床榻上,两眼空洞洞地盯视着床顶帐幔,自言自语道:“人生无趣啊,无趣,七年前我便是那该死之人,苟活至今,也活够了。”
看着倒在床榻上耍无赖的弟弟,左云松太阳穴上青筋根根暴起,俊美的面庞因气愤而微微扭曲:“左云桉,你为了个姑娘家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