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妈妈死在了我的怀里。
只因我被同学从楼梯推下楼，摔断了腿，妈妈去找对方家属理论，反被殴打至重伤。
“有什么样的臭寡妇，就有什么样的垃圾女儿。”
“哪怕你告到天王老子都没用。”
“有多远滚多远！”
他们一通辱骂后，嚣张离去，还叫人砸了我的家。
我哭着求老师校长帮忙。
他们说对方权势滔天，劝我算了。
我不愿意。
他们就将我开除。
漫天大雪中，我抱着爸爸的遗像和军功章，一瘸一拐的走到军区大院门口。
“我要爸爸妈妈！
你们把爸爸妈妈还给我！”
我爷爷血洒冰原。
我爸保卫边疆。
我妈因伤隐退。
可为什么我和妈妈受尽欺负时，却没人敢管？
……“小浪蹄子。”
“拿着一万块钱滚蛋，别再来烦我们了。”
王玲玲的妈妈拿出一沓钱狠狠砸在我脸上，大声骂道。
“你女儿把我推下楼，又把我妈打成重伤。”
“是你们的错，为什么要欺负我和妈妈，为什么……”我气得眼泪哗哗流，差点连拐杖都拄不稳了。
一万块，都不够妈妈三天医药费。
她分明是在侮辱人。
“谁让你妈不长眼，非得大早上触我妈眉头？
再说了，推你也就顺手的事儿！”
王玲玲冲上来，一把推到我去，又将我的拐杖扔出去十多米。
周围那么多人，只是看着。
甚至有些暗暗笑我。
深深的无助感和委屈感充斥在我心头，我哭的更厉害了。
“别说在凌海，哪怕你告到天庭也没用，我王家手眼通天！”
“你不过是个没爹疼的杂种而已！”
王玲玲的妈妈冲我吐了口痰，然后拽着王玲玲转身走出学校，乘着拉风的跑车潇洒离去。
没人帮忙扶起我。
众人笑着哄散。
我站不起来，只能慢慢爬向拐杖。
昨夜刚下过雨，地上全是水，浸湿了我的衣服，也浸湿了我腿上包裹的纱布。
冷彻入骨。
好疼……仅有的一丝温热，是滑过脸颊的两行泪。
最后是班主任卢老师捡起我的拐杖，又把我扶起来，教训道：“行了，别哭了，烦死了。”
“你回医院叫你妈写一份道歉信，明天交给王玲玲。”
“王家是什么背景？
家大业大，有权有势，跺个脚凌海颤三颤，跟他们作对就是找死。”
“赶紧按照我说的做，否则连累我评不上优秀教师，我天天罚你抄课文。”
他板着脸，眼中全是对我的厌恶之色。
我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平时卢老师都是一副好好人的样子，连续三届道德模范，常说有事就找他。
原本我以为他会帮我。
结果在我被王玲玲推下楼这件事上，他非但不帮我说一句话，还只顾自己的前程。
这样的人！
为什么能被评为模范？
为什么能当老师？
我不明白。
卢老师没再管我，转身和其他同学有说有笑的去上课。
我一瘸一拐的走出学校，因为没钱打车，只能徒步去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