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出去！
我不想看到你！”
后来的几天，她当真老实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直到高考结束的这天，她又来了。
站在人群的角落里，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和我对视时，她浅浅一笑，眨了眨眼睛。
那双大多数时候浑浊木讷的眼睛变得亮了些，但她没出声，也没靠近我。
没人发现，我的妈妈来了。
我骑着自行车往回走，这回她倒没有急急跟着来，慢悠悠的，像不认识我似的。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心情，很复杂，十分复杂。
高考成绩出来，我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我妈很开心，很久没有在她脸上看到那么灿烂的笑容。
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都活络起来。
我才发现，她已经有这么多皱纹了。
我爸却很生气。
“谁让你考那么远去的？！
不是说了就在本市吗？”
“你跑那么远，家里也没什么关系照应你，出事了怎么办？！”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想跑了？
嫌弃这个家，也嫌弃你爸我了？！”
说着说着，他又将怒火转移到我妈身上。
我妈准备了一桌好菜，给我当庆功宴。
被我爸狠狠一脚差点全部踹翻，他指着我妈骂：“都是你挑唆的是不是？
把女儿支走你安的什么心？！
你想干什么？！”
我妈不闪不躲，不卑不亢，“我能安什么心？
我当然希望她好。
她该去上更好的学校，有利于她的前途，她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要阻止她？”
这是第一次，我觉得我爸过分了。
我拦住他想打人的手，冷静道：“我不管在哪儿上学不都是你的女儿吗？”
“我上了好学校，以后有了好工作，出人头地不也是要回报你的吗？”
“况且寒暑假我都会回来，又不是一走了之了，你担心什么？”
我安抚过后，父亲的情绪稍缓了一些。
对我妈斥道：“还不快收拾好吃饭！”
我忽而有种割裂的感觉。
父亲这样看着是很强势，一点儿也不窝囊。
可为什么独独对我妈的那件事百般容忍呢？
是真的不在意吗？
长这么大，我竟一点儿也不懂我的父母。
高考完的暑假是煎熬的，我每日在家，偶尔会撞见我妈带别的男人回来。
我想去打暑假工，但我提出之后就被我爸驳回了。
他说这才第一个暑假我就想跑出去打工，以后放假更不愿意回来了。
无奈，我只能在家待着，免得因为高考志愿的事再起争执。
父亲最近的脾气难测，我甚至隐隐有直觉，若是我惹怒了他，他或许会不让我去念大学。
这个念头涌现得很突兀，毕竟他对我一直都是温和的。
从小到大，也都是他一直看顾我学习，他应当是很希望我学业有成才对。
可这样的直觉又很强烈，我想不通。
但经常看着不同的男人出入他们的卧房，我便将父亲的反常划到我妈身上，一定是被刺激到了。
尤其最近，我看到几个脸熟的面孔。
是父亲的朋友，还有邻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