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走着,村民们各自扫着门前的积雪。
颜宝川一时兴起,抓起地上的雪,捏了个雪团,拿在手里把玩,“霍流云我们来打雪仗吧!”
说话间脚下不小心滑了一下,霍流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小心点看路!”
颜宝川回头看他,猛然间发现他脸上的青紫瘢痕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甚至光滑的皮肤也变得粗糙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事没那么简单!
她思索了一会儿,“你真的不记得十六岁以前的事情了吗?关系你的身世还有……或许还有其它的家人在找你?”
霍流云眼中仍然一片茫然,“不记得!”
他也曾在无数个不眠夜里,千百次的想要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但都理不出任何头绪,想多了反而头疼的厉害,他索性便不再去想,就这么迷迷糊糊过了五年!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直觉!直觉告诉我你脸上的疤痕,还有你莫名其妙的高烧,如果不是生病引起的,那应该跟你遗失的记忆有关!”颜宝川只是平静的说出心中所想。
但是这句话却给霍流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他原来一直以为莫名其妙的发烧是因为当年自己受伤太重落下到病根。
颜宝川的这个想法,让他骤然愣在原地,努力想要回想起以前的事,表情瞬间竟有些痛苦!
颜宝川也没料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给霍流云造成这么大的负担!
看他茫然痛苦,苍白的赶紧道:“你没事吧,我、我只是瞎猜的,你别当真啊!”
霍流云头痛欲裂,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痛,现在好了,我们走吧!”
颜宝川心有余悸,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真的!”
霍流云露出一个释然的笑脸,“真没事,走吧!前面就要到了!”
说话间,转过一个弯,远远就看到一个颜色灰暗的窑洞出现在眼前。
窑洞的旁边坐落着一间气派的青砖瓦房,这应该就是砖窑主人的家。
青瓦房在砖窑的另一边,有一个两百来平米的茅草棚,棚里的架子上都是砖块。
据说村子但凡要动土,需要用到砖的地方都是在陈黑狗家买的砖。
砖窑下有个黑瘦的男人正在忙碌着,他明明是看见颜宝川两人进了院子,但却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见!
颜宝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受原主败坏的名声所累,她走到哪里都不受待见就对了呗!
“大爷,我们来买砖!”颜宝川决定不理他的态度,办完自己想办的事情就行了。
“谁是你大爷,你看清楚点,我是你大爷吗?”黑瘦的男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怒目圆瞪。
“你不是大爷是什么呢,是大奶?”
陈黑狗都要气疯了,明明自己三十出头的年纪风华正茂,却天天围着这个砖窑,活生生被熏成了大爷!
他大爷的!
他没好气道:“砖样都在架子上,自己挑!”
颜宝川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几块砖躺在架子上,看外形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她求助的看向霍流云,霍流云也是眼露出无奈。
正准备转身厚着脸皮去请教陈黑狗,却听青砖瓦房里一个声若洪钟的女声喊道:“陈黑狗,你又死到哪里去了,我的包子吃完了!”
陈黑狗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蹭的一声从地上站起,边朝着屋里跑,边跟屋里的人解释,“我在干活啊,马上就来了!”
两人看了眼陈黑狗消失的地方,颜宝川撇撇嘴耸耸肩,“他不应该叫黑狗,应该叫舔狗!”
霍流云不解,“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狗!”
颜宝川竖起大拇指,赞许的点头,“有道理!”
正当她拿起一块砖正准备研究一番时。
陈黑狗又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了,提醒道:“别拿那块!”
吓得颜宝川手一抖,差点没将那块砖给呼在陈黑狗的脑门子上,“为、为什么?”
陈黑狗不屑的撇了一眼颜宝川,“那块最贵,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屠家穷的叮当响,量你也买不起我这里最好的砖!”
哼!这陈黑狗这么说无非是在吹嘘自己的砖而已!
颜宝川挺挺背,十分潇洒道:“要的就是贵,不贵我还看不上,你要保证你的质量够好,盖了不会塌房!”
陈黑狗拍着胸脯道:“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陈家在郁林村三代烧砖为生,什么时候塌过房!”
陈黑狗说的并非假话,若非如此,颜宝川也不会慕名找他买砖。
颜宝川道:“我们家是穷了点,但是也不至于买不起几块砖,你说吧什么价钱!”
陈黑狗板着脸面无表情,“一两银子七百块砖,你要多少!”
颜宝川来的时候,大概的量了一下宅基地的面积,光是现在的茅草屋子都有一百多平米。
拆了重新盖,当然会比现在大一些,按照砖的大小,还有房屋的面积来算,盖好一间房子,保守估计也要两百两纹银……
颜宝川顷刻间感觉的心在滴血,以自己目前的积蓄,全部用完也就只能买砖了!
这下牛皮吹大了,光速打脸了!
她欲哭无泪的挤出一个比花还灿烂的笑脸,“帅哥!陈大帅哥,咱能便宜点吗?”
陈黑狗听到帅哥两个字,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下,没再继续板着一张脸。
“不行,这个是最低价了,没法便宜!”
“陈老板,陈大帅哥,陈哥哥……”
颜宝川为了讲价抛开脸面攻势凶猛,霍流云的脸却越来越黑!
陈黑狗渐渐有些架不住颜宝川的糖衣炮弹,正准备开口。
霍流云忽然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叫他帅哥,他一点都不帅!”
陈黑狗一口陈年老血哽在喉间,顿时改变主意,“爱买不买,不买走人!”
颜宝川用胳膊肘悄悄捅了一下霍流云小声道:“我这在砍价呢,我知道他不帅,这不是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吗,你就不能配合一下么?”
霍流云一本正经的回道:“不能!”
颜宝川立刻将食指竖在嘴边,“嘘……你小声点,当心他听到了!”
陈黑狗面无表情,“不好意思,已经听到了!”
颜宝川欲哭无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霍流云这是什么榆木牌的脑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