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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小说硬刚白起赵括王龁

赵括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鏖战一夜,秦军和赵军在阵地上留下了许多尸体。最疯狂的时候,秦军已经爬上店上壁垒,然后又被赵军直接抱摔了下去。离开壁垒的赵军知道自己肯定会死,但是他们连回头都没有。悍勇的秦军甚至用箭雨覆盖住了壁垒上和赵军绞杀在一起的秦军,然后想要快速登城,占领壁垒,但是却被早就等在城下准备拿命换命的赵军吞没了。清晨的时候,王龁本不愿打扰正坐在椅子上假寐的白起,但是韩王山和大粮山的赵军,却突然各分出了一部分,朝着秦军的侧方杀了过去。那只一直负责粮道安全的机动部队,沿着小高仓河,冲了出来。店上壁垒的的门打开了,赵国的甲胄步兵顶着秦军推了出来。所有的赵军都在欢呼。店上壁垒的将旗换成了一副千疮百孔,沾满鲜血的旗帜,依稀看得出来,上面有一个括字。将旗下方,一根...

主角:赵括王龁   更新:2024-12-03 1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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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括王龁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小说硬刚白起赵括王龁》,由网络作家“赵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鏖战一夜,秦军和赵军在阵地上留下了许多尸体。最疯狂的时候,秦军已经爬上店上壁垒,然后又被赵军直接抱摔了下去。离开壁垒的赵军知道自己肯定会死,但是他们连回头都没有。悍勇的秦军甚至用箭雨覆盖住了壁垒上和赵军绞杀在一起的秦军,然后想要快速登城,占领壁垒,但是却被早就等在城下准备拿命换命的赵军吞没了。清晨的时候,王龁本不愿打扰正坐在椅子上假寐的白起,但是韩王山和大粮山的赵军,却突然各分出了一部分,朝着秦军的侧方杀了过去。那只一直负责粮道安全的机动部队,沿着小高仓河,冲了出来。店上壁垒的的门打开了,赵国的甲胄步兵顶着秦军推了出来。所有的赵军都在欢呼。店上壁垒的将旗换成了一副千疮百孔,沾满鲜血的旗帜,依稀看得出来,上面有一个括字。将旗下方,一根...

《全文小说硬刚白起赵括王龁》精彩片段

鏖战一夜,秦军和赵军在阵地上留下了许多尸体。

最疯狂的时候,秦军已经爬上店上壁垒,然后又被赵军直接抱摔了下去。

离开壁垒的赵军知道自己肯定会死,但是他们连回头都没有。

悍勇的秦军甚至用箭雨覆盖住了壁垒上和赵军绞杀在一起的秦军,然后想要快速登城,占领壁垒,但是却被早就等在城下准备拿命换命的赵军吞没了。

清晨的时候,王龁本不愿打扰正坐在椅子上假寐的白起,但是韩王山和大粮山的赵军,却突然各分出了一部分,朝着秦军的侧方杀了过去。

那只一直负责粮道安全的机动部队,沿着小高仓河,冲了出来。

店上壁垒的的门打开了,赵国的甲胄步兵顶着秦军推了出来。

所有的赵军都在欢呼。

店上壁垒的将旗换成了一副千疮百孔,沾满鲜血的旗帜,依稀看得出来,上面有一个括字。

将旗下方,一根高高的竹杆顶着一个头盔,那副头盔,王龁无比熟悉,因为之前,这副头盔就挂在自己头上。

头盔下面,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头。

秦军大部分不知道自己主帅容貌,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主帅头盔的样子。

韩王山上的赵军在最高的地方,用兵器举着秦军的甲胄,那些甲胄的样式,分明就是铁鹰锐士才能穿上的。

大粮山上,一副秦军的主帅将旗被人铺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悬崖上,赵军争先恐后朝着那个旗帜上吐口水,有的还往那副将旗上撒尿,完全不考虑这副将旗最后还要被送到赵王那里。

“马服子!”

“马服子!”

“马服子!”

没有参战的赵军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参战的赵军则一边高喊着:“你们主帅王龁已死。”

一边往前冲去。

秦军前几日一直没有主帅将旗,已经让许多秦军觉得奇怪,但是秦军军纪森严,之前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战斗力。

但现在,许多秦军相信,自己的主帅真的被赵军杀了。

因此,有生之年第一次,王龁看见自己那些英勇无双的手下,直接溃退下来。

“把我的将旗挂出来,取我的甲来。”

关键时刻,白起站了出来。

白起将旗挂起来的时候,战场出现了片刻寂静。

秦军开始了欢呼,溃散的秦军开始自发整队,准备反攻。

但是赵军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看见白起的将旗以后出现恐惧,慌乱,他们还保持着阵型,和旺盛的斗志。

“你们主帅王龁被杀了,白起也救不了你们。”

“白起百战百胜,是因为之前没碰上我们马服子。”

“白起来又怎么样,洗干净脖子等我们赵将军去杀。”

白起将旗的升起,从侧面,证实了王龁被赵括杀了。

虽然,当事人还好好的站在光狼城上。

王龁气得脸色发青,他想高声呼喊自己还活着,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听到。

就算传令全军,可是自己的头盔和将旗就在对面手中,会有多少秦军相信自己还活着。

白起亮出身份是唯一的办法。

“报,我军老营骑兵拔除第二个壁垒后立刻向故关进军,路上遭遇数量不少于我军的赵军伏击,我军暂被击退。

正在组织第二次进攻。”

“报,我军进攻故关的铁鹰锐士全军战死,故关未能夺下。”

白起面无表情,直视赵国将旗下那个穿着上将军甲的年轻人。

李云站在赵括后面,热泪盈眶。

他没有辜负赵括的信任,但是他右手断了,没法拿剑了。

赵括却是背负双手,腆着肚子对着白起的方向意兴阑珊了一会,然后让司马越叫赵军回来。

对面可是白起,盲目追击下去万一中了埋伏,不就葬送大好局面了。

“李云,你的手怎么样了。”

“托赖上将军,伤口好得差不多了。”

原来赵括穿越后,就组织辅兵学习一些伤口护理知识,包括用烈酒消毒伤口,用开水将包伤口的绸布煮开晒干以后再用。

这个时候冷兵器导致的损伤经常继发破伤风、伤口感染,许多人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伤兵营里。

李云这种伤势,换做以前可能就死了,他说的托赖赵括才活着,也是有道理。

赵括点了点头,拍了拍李云的肩膀。

这个动作让李云不由得嚎啕大哭。

他因为祖上是秦人,因此就算再有才华,也不被赵人重用,更别说独当一面了。

直到他遇见了赵括。

“李云死守店上,幸不辱命。”

“你的事,我听说了,做得挺好,就是太呆板了。

不是给你留了一万机动部队嘛。

关键时候让他们从韩王关杀下来不就好了,哪还要你亲自去前线稳定战线。”

“回禀上将军,您交代部队不可轻动,而且要保证粮道,我把机动部队全部放在粮道上了。

我出战之前,已经让裨将王容接替我指挥。

而且。”

李云昂起头,指着周围的赵军骄傲的说道:“我守得住。

就算我死了,他们也守得住。”

但随后,他看见自己右臂前方,光秃秃的,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自己可能要离开军旅了。

赵括看见他的表情,心里明白了不少。

他从身后门客手中拿过一个盾牌,想要把自己前臂伸进把手,却发现把手只能容纳手指,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下,把盾牌递给李云。

“你拿去,把那个把手做宽一点,把盾牌绑在右边,再练练左手剑。

再说了,哪有主将自己亲自上战场的事,以后你也不要随随便便就冲在前面了。”

周围的几个门客都想偷笑,哪里没有主将亲自上战场了,你赵括不就带头冲锋,击溃天下第一精锐的铁鹰锐士么。

“即日起,我的帅帐就设在店上,把我的将旗升起来,让秦狗都能看见。

让他们知道,这里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即日起,韩王山分出精锐人马,反复袭扰长平城和丹河之间,骚扰秦军粮道。

每天晚上都要下山放火,不让秦军睡觉,哪天心情好了,就去劫营。”

“大粮山部队和韩王山部队,按伍为单位,每日互换十伍轮休。”

“派信使去秦军,让他们来二十个没带兵器的,把秦狗的尸体收回去。

我们弟兄的尸体,全部安葬,由我亲自祭奠。”

“行军司马立刻对阵亡将士,受伤将士造册。

阵亡将士家小,由我赵括一辈子供养。

受伤将士如果不能继续在军伍中做事,愿意的话可以带家小去马服,跟我赵括做一辈子的兄弟。”

“信使迅速前去邯郸,向大王请赏,所得赏赐,我赵括分文不要,全部发给将士,死伤者优先发放。

请大王速派援军,加固故关城防,攻打长平关。”

最后,赵括转向司马越,低声说道:“让人去邯郸送信,就说赵从是被我冤枉的,魏国攻打邯郸的事,是我编造的。

先前撤军的事,是我策划的。”

说完这句话,赵括才感觉自己真真正正轻松了下来。


“既然要送死,自然我要带着你们去了!”

赵括哈哈一笑:“不然兄弟们上路的时候我不在,晚上睡不安稳。”

“您是一军主帅,不该跟我们来冒险的。”

“上将军阵斩王齕,已经是不世之功,何苦还要跟我们来这里拼命。”

“我们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

上将军这么高贵的人,为什么要陪着我们去死。”

宋意等人说道,互相使了个眼色。

“既然都带你们来送死了,如果只是看着你们自己下黄泉,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赵括拔出自己的长剑,指剑发誓:“你们要是敢把我打晕送回去,我立刻挥剑自杀!”

这时候的誓言是很有说服力的,周围的赵军肃穆的看着赵括,心里无奈,只能打算拼死保护赵括。

成召做好了一进秦营直接抢马,如果战事不顺,带着赵括强冲秦军山路哨卡返回的打算。

此时,离约定好的日子,还有六天。

赵括交代手下稍微后撤,白天休息。

他自己躺在一棵树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尽管做出了决定,但是他依然无时不刻在纠结,在犹豫,在想着是否要改变主意。

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还是金光大道,没有人能知道。

和上次故关之战不得已要拼命不同,这次是赵括主动冒险出来寻找战机。

换句话说,上次是死到临头不得不拼命,而这次,像是自寻死路。

往小了说,自己的命还有身边这些忠勇精锐的命都压在他的肩膀上。

往大了说,长平二十多万赵军的命,都圧在他的一念之间上。

这一切其实都源于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认为白起一定能轻松击败舒祺,所以他要未雨绸缪,主动寻找战机。

前世一些军事小说里面特种作战的概念,让他结合自己对地形的熟悉才有了这次作战。

但是,这个时代没有无线电,没有电报,连烟花都没有,自己准备冲下去的地方又不是预定的地方。

自己冲下去以后,司马越会来接应么?

赵括心里没底,他努力闭上眼睛,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了。

他无法做到名将那样做完决定以后心如止水,亢奋、焦虑、后怕等各种情绪反复交织在他心里。

也许是睡着了,也许是没有。

但是到了夜晚的时候,他按照计划,带人到了岔路口。

夜晚在山路行军极为危险,因此,除非很有必要,秦军不会出现在这条山路。

长平关的军情可以通过大路传递给长平大营。

但是。

为了以防万一,道路远处都有几名赵军弩手埋伏,只要有秦军出现他们就可以自行射杀。

然后赵括就只能撤退。

或者提早突袭,就算没有接应。

赵括并不打算强冲秦军哨卡。

万一那里的秦军及时打响了报信的大鼓,或者有秦军成为漏网之鱼回去报信,那么突袭极有可能演变为自投罗网。

他准备走那条没什么新鲜马蹄印的道路,以免行军踪迹被秦军士兵发现。

有经验的斥候甚至可以通过路上脚印重叠的程度推断出有多少人来过。

而且,为了万无一失,他搭了一座陆地桥。

他在道路的两侧钉下了两排铁钉,然后往铁钉上架上铁制的长戈。

最后,将木板铺在长戈上。

等全军通过以后,这些痕迹都被抹去,难以拔出的铁钉被打入土地,然后被黄土掩盖。

就算有秦军偶然路过此地,也不会看出这里,曾经有一只部队越过了这条道路。

这些山脉悬崖众多。

除了秦军把守的那个哨卡之外,没有其他出口。

但是赵括,并没有打算,走上去。

赵军躲在一处悬崖后面的森林里。

这个悬崖离秦军大营大概三里,悬崖的前方向前延伸以后,有一个向内的凹陷。

从这里下去,秦军的巡逻兵看不到。

除非有人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动静太大。

赵括花了五天时间,在悬崖上面,找到那些不硬不软,既能牢固固定铁钉,又可以在打钉的时候不发出巨大声音的地方。

然后车轮做成的滑轮在太阳降落以后便被赵括让人被安置在悬崖上。

所有的车轮都被放了上去,一个不留。

一条红绳子,要绕两个车轮。

这样的滑轮比较省力。

红绳子前后,被反复打结,在滑轮上形成一个环形。

按照赵括的计划,每个赵军自己在腰上捆好绳子,然后在这条绳子上绑上两条红绳子,到地面以后,砍断自己身上的绳子,再让上面的人拉回去,让下一个人下来。

盔甲和兵器被紧密捆绑在一起,空隙处填满了衣服,杂草,外面包了好几层厚厚的衣服。

避免兵器万一掉落发出的声音,引起巡逻秦军的注意。

赵括一直在执着的做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不用再去想那些其他的选择,或者直面内心的恐惧最终选择撤退。

今晚,就是出击的时候了。

赵军临时营帐里面,已经没有了前日的嬉笑热闹,有的只是安静,令人心悸的安静。

所有士兵都默默的将带毒的墨汁涂在兵刃上,以免反射月光,暴露自己。

赵括拿着清水,和每一个赵军捧碗,每一下清脆的交击声都想击打在赵括心头一样。

他没有忘记那几个手臂骨折的赵军,笑着和他们碰了杯。

谁都看得出来赵括脸色苍白,走路都有些不稳,笑容都很僵硬。

只有赵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空无一物。

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谁都知道,赵括在带这些赵军出征的时候,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赏赐了出去,一个子都没有。

赵括随手解开自己贴身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塞给一个手臂骨折的军士,然后指着那几个手臂骨折的赵军说道。

“你们几个,替我拿给马三三的家人,记住,你们几个一起送回去,如果没送到,以后就不要来见我了。

到了黄泉,大家也不要相认。”

赵括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温暖,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如此无力。

那几个手臂骨折的赵军热泪盈眶,他们何尝不知道,赵括是怕他们自杀,才交给他们这个任务。

他们的上将军,即将上阵拼命。

却还记挂着最底层的士卒。

所有赵军都彻底明白,赵括,真的把他们当作平等相处的兄弟。

赵括举起碗,将清水一饮而尽,随后怒掷于地,咬牙切齿,面露青筋:“今夜一战,有进无退,有敌无我,有死无生。

吾赵括,发誓,与诸位生死与共,矢志不渝。

杀!

杀!

杀!”

“杀!

杀!

杀!”一阵低沉的,包含被压抑的杀气和愤怒的呼喊在树林间响起。

所有的赵军都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


赵括拍了拍宋意的肩膀,轻声安慰。

随后,他走到毛遂身边,开口说道:“毛先生站在此处,可以看见山下处处是战场,一片白地,满目苍夷吧。”

“正是,上将军征战辛苦。”

“那里,原本都是老百姓居住的地方。

如果没有打仗,本该是鸡犬桑麻、炊烟坎坎。”

赵括看向远方,看得出神。

“秦人残暴,欺压百姓,实在该杀。”

毛遂还没理会赵括的意思,接口说道。

赵括摇摇头:“我军军纪,也就那样。

奸淫妇女,抢夺财物。

那些老百姓有的都躲进了深山老林里,还不放过。

兵荒马乱的,人比你牵来的那匹马还不如。”

赵括越说越激动:“上个月,有几个跟我一起去过故关的骑兵,巡逻的时候看见羊头山里有个猎户,背着收获,见财起意,一路跟了过去,摸到了人家家里,杀人劫货,还把人家里大娘糟蹋完一起杀了,回来说那是秦军。

我一开始还信了,还害怕秦军从羊头山那里摸过来了,亲自去查探,那几个骑兵知道害怕,才从实说来。

我当时就想直接杀了那几个骑兵。

结果,你猜怎么着!”

毛遂看见赵括脸色不好,不敢应答。

赵括直接走向自己的部将,从王容开始,包括司李牧、苏射、缚豹一个一个指了过去:“你!

你!

还有你!

每个人都告诉我,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士兵在外面辛苦,需要发泄,不然会出事。

这种事很常见,稍微训斥一下就好了。”

“就连你,宋意,你一个老百姓出身,都觉得这种事没什么。

你别争辩,你有没有做我不知道,但是经常看见肯定是有的!”

赵括脸色铁青,指着周围的士兵喝骂道:“那些世袭的军官就算了。

你们谁他妈不是泥腿子出身。

自己手里有剑了,身上有甲了,就可以随便抢夺那些和自己一样的泥腿子的财货,奸淫人家的妻女是么。”

“还有你们几个军官,自己说说,这些畜生才能做出来的事,你们都能视若无睹,算人么?

难道你们出来当兵打仗,就是为了发财,为了升官,为了赏赐,为了封侯?

没人想过要不要为这些辛辛苦苦劳作,给你们纳粮,供你们吃饭的泥腿子打一仗。”

“今天大家都在,我赵括把话放在这里。

贪生怕死勿入我处,升官发财请往他去。

我赵括打仗,就是希望有一天全天下都可以不打仗,那些泥腿子可以平平安安的在家里生活,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猪油拌饭,下田回家的时候可以喝上一口热汤。”

“你们自己看看,能这样想的就留下,我赵括亏待自己也不会亏待手下。

想不通的,趁现在我军占优,该滚蛋滚蛋,我不强留。”

赵括说得慷慨激扬,王容等人纷纷红着脸低下头。

他们从来都没有动过离开赵括的想法。

反而李云和司马越头抬得高高的,一脸骄傲。

当初就是他们两个赵括死忠,亲自结果了那几个骑兵。

赵括还让人把自己所剩无几的赏赐,寄给了那几个被他处决的骑兵的家里。

随后,赵括转头,看向毛遂,继续说道:“毛先生刚才说秦人条件苛刻,不愿意议和,王上想让我继续打下去。

我并不是怕打仗,也不是怕死。

我亲自带一千人奇袭秦军后方,全天下也没有人敢说我畏战。

但是长平这里,久经战事,老百姓民不聊生,难以为继,再打下去,苦的都是老百姓。

我恳请毛先生回去,劝劝大王,不要再打了。

老百姓,真的受不了了。

就算打赢了,这些老百姓,也同样没有好日子过。

国家兴,百姓苦,国家亡,百姓也苦。

这是什么世道!”

赵括这话说得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大部分世家贵族,甚至毛遂这样的高级门客,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底层百姓感受的。

宋意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赵括要强迫自己这些泥腿子识字了。

不识字,根本听不懂赵括话里的意思,根本没办法思考,从而一代一代的,都是睁眼瞎了。

毛遂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听到赵括说的最后一句,却是眼前一亮。

他本来就是打算来看看全赵国最炙手可热的将军,完成自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历程,此时却有了和赵括详谈的兴趣。

只见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王容、李牧看见他,竟然惊得站了起来。

他们一开始没注意,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来。

“阁下何人?”

赵括好奇的问道。

还没等那男子开口,李牧便急忙过去行礼,开口介绍:“这位是我们赵人的骄傲,鼎鼎大名的荀况,学问极高,我们都尊称他为荀子。”

“子”原为天子所属的卿的尊称,到春秋中期以后,诸侯的卿就普遍称“子”。

但是到春秋、战国之际,“子”便成为著名学者和老师的尊称。

能被称为子的,都是极富盛名的大学问家,比如孔子、老子、墨子、庄子、孟子等中年男子,也就是荀子朝着赵括笑道:“我准备去齐国稷下学宫担任祭酒,临行前特地想来看看我赵国最厉害的将军,以了心愿,不知将军能否和我,私下一叙。”

“有何不可。”

两人走到旁边空旷的地方,荀子笑着说:“不怕上将军笑话。

吾最近准备去齐国教学,了却心愿。

但缺少盘缠,又不想跟别人开口,于是便让人去出售宅子。

本来已经有人愿意出价买我这处宅子。

不成想我隔壁那处位置更好的宅子也要出售,价格没有比我贵多少,因此那买主最后回绝了我,买了那处房子。

对了,那处宅子,是上将军挂帅之前,强行买下的。”

“哦?

实在抱歉,害荀子卖房不成。”

赵括拱了拱手,摸不清荀况讲这句话的意思。

荀子继续轻笑:“些许阿堵物,算不得什么。

吾略有薄名,不管去到哪里,当地的官员文士,总会认真接待。

不过吾对上将军突然卖房这件事,有些好奇。

在此吾先跟上将军告个罪,吾便让朋友跟随了为上将军操持卖房一事的门客。”

“哦!”

赵括此时已经握住了剑柄,横眉冷对。

荀子只是当作没看到,笑着继续说道:“吾的朋友身手不凡,想必没有人可以察觉他的追踪。

他回来以后告诉我,原来上将军让人把几处宅子都卖了,换来的钱,都让人送去给那些死难军士的家属了。

要是赵王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呢。”


秦军中军大营,防卫严密,进出皆要经过盘问,王龁的亲军头子亲自在帐门口把守。

大营之内,一个面锐头小,瞳孔黑白分明的男子坐在桌前,愁眉不展。

他这段时间吃喝拉撒都在这座大帐之内,虽然有人负责清理,但是由于空气流通不佳,帐内的味道还是微微让人作呕。

此人正是从平民开始,积累军功,一路成为战国第一名将的人屠白起。

他对着地图,还有桌上摆成小山峰一样的军报,许久没有出声。

旁边那位秦军名义上的主帅,秦军吉祥物王龁自然也不敢率先开口。

论资历,王龁当大头兵的时候白起就是秦军统帅了。

论实力,王龁自认拍马也赶不上白起。

甚至之前邯郸城的细作传信回来,说赵括出征前放话,只要白起不来,他赵括一定会把王龁赶回函谷关。

这可把王龁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秦军内部也没有太看得起王龁,反而把王龁当作一个烟雾弹。

主帅都换成了白起了还要加强保密工作,生怕对面知道主帅不是王龁就不攻过来了。

“我来接替主帅这事,军中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白起问道。

王龁赶紧躬身回答:“回禀武安君,知晓您来的人,可都是裨将以上的将军,忠诚可靠。

而且我们秦国不是赵国那样随随便便就让人渗透的。

我军军纪森严,令行禁止,这些天,中军大帐这里,除了运粮队和巡逻队之外,没人踏出过营门半步。”

“那为何赵军先头部队渡河以后,就折返回去了。”

白起一拳打在桌子上,十分费解。

在白起来之前,他就专门研究过赵国的几个将军,最后认定赵括,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毕竟赵括此人,虽然熟读兵书,辩论起来全无对手。

但是白起觉得此人夸夸其谈,只会死读兵书,却不知道水无常势,兵无常形。

这样的对手是白起最喜欢的。

因此邯郸城内的秦国细作才拼尽全力散播秦军最怕赵括的谣言。

而且细作还回报,赵王终于忍不住,想要主动出击了。

到底是年轻人,不懂得打持久战的道理。

他赵国以为自己后勤运送要走山路,北方五郡不产粮食,底子薄,没法长久对峙,而秦国后勤运送可以走河东道的水路,并且秦国坐拥关中粮仓,变法后国力强盛,耗得起。

秦国今年粮食的收成并不好,其实也耗不起。

为了这场国战,秦王赢稷都秘密到河内督战了。

如果打不下长平,那可能都不用赵括来追,白起自己都只能饿着肚子带着秦王撤回函谷关了。

白起早就针对奉了赵王死命令出战的赵括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赵括上钩,掉进碗里,让自己大吃一顿了。

谁知道,赵军突然撤了。

就好像自己钓鱼,准备了美味的鱼饵,可是大鱼对着鱼饵舔了舔,就游走了。

白起脸色阴沉,王龁大气也不敢出,他一直都很尊敬白起,但这次,他的尊敬上升到了恐惧。

恐惧于白起的布置。

秦军六十万大军,带甲的大概十万,剩下的都是些辅兵,役兵,用来稳定战线或者看守辎重的。

白起为了诱敌,把战斗力最差的辎重看守部队派到了丹河西岸,最前线。

赵国先头部队肯定是最精锐的,遇上这些部队的进攻,秦国的看守部队完全不是对手,伤亡必然十分惨重。

但是在白起看来,既然要诱敌诈败,那就要败得彻底,那赵军相信他们就快赢了。

在白起的计划里,这些前线的部队必须用生命换取赵军的进取。

从丹河西岸壁垒直到光狼城前,这一路上的秦军都需要把命丢给赵军,让赵军全情投入,这样白起的后手才能发挥作用。

但是现在赵军不来了,这让白起觉得十分棘手。

眼下,是继续放出后手,还是直接平推过去,一探究竟。

要是换成以往,白起会选择第三条路,静观其变,等细作一探究竟。

可是现在,秦国后勤压力其实很大,秦王亲自在后方督战,邯郸城里的秦国细作用尽全力让赵括当了主帅,自己也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再不做出一点成绩,就算秦王不追究,秦军的士气也难免会受影响。

“报。”

一名裨将拿着军报进来。

为了保密临阵换帅的事,秦军连帅营内的传信兵都由中军裨将担任。

“什么,赵国大发赏赐,三军欢呼。”

白起看着军报不敢相信。

仗都没打呢,怎么就把赏赐发了,赵括玩的是哪一出,这也不符合他赵括常说的兵法啊。

此时正值大战前夕,细作打探情报也比之前困难许多,这个消息还是细作们拼了性命送来的。

白起眉头紧锁,王龁在旁说道:“莫非之前渡河后撤退只是试探,想要引诱我军进攻,再半渡击之。

现在赵括小儿计谋不成,于是大发赏赐,乃是为了战前激励将士,二次渡河,进攻我军。”

白起不置可否,如果赵军士气旺盛,那么秦军现在渡河攻击,也是不智之举。

强攻能攻下的话,之前王龁早就成功了,哪还用等到白起来。

“传令下去,两万五老营骑兵按原计划,从长垒出发,沿自然山径翻山到达海则位置,再溯秦川水而上,从背后绕击长平关。

五千武卒营沿小东仓河强突赵军丹河防线,北军锐士立刻跟上,告诉他们,不求斩首计数,只要切断韩王山和大粮山连线,每人皆晋爵一等。”

“诺。”

王龁领命刚要离去。

白起又说道:“王上这次把心腹的三千铁鹰锐士也交给了我,你选一个敢死的将领,带他们沿着蒲水河谷绕过去,一定要拿下故关。”

白起的意思很明确,拿不下故关,带队的将领和铁鹰锐士就死必须在那里,一个也不能回来。

在真实的历史上,两万五千秦军奇袭长平关和五千秦军切割韩王山和大粮山连线都取得了成功,并且会师后的秦军两路夹击夺下了故关,将百里古长城变成了赵军无法突破的梦魇。

而现在,尽管赵括不按常理不按兵法出牌,但是白起依然意识到了故关的重要性,最精锐的秦军已经在突袭故关的路上了。

到底是白起端起碗吃饭,还是碗沿被打破呢。


在司马尚聚拢败兵的同时,秦军的长平大营那里,营啸发生了。

难以对付的敌人与酷烈不考虑士卒生命的上级;梦中那熟悉却又遥远的家乡、亲人与近在咫尺的血腥,对比鲜明。

连日来生死未卜的激战和胜负未知的未来;睡在身边的熟面孔不断消失;森严秦法下长时间积累的压抑,仿佛一个火药桶,等待着一颗火星。

长期被严酷秦法和剧烈战事搞得高度紧张的秦军,终于在被自己的袍泽冲击营帐后,忍受不住,开始了彻底的疯狂。

炸营了。

司马梗脸色苍白。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秦军后勤压力在故关之战以后突然加大了许多,能保证基本的后勤就算不错了。

再想浪费运力在赏赐上面,几乎不可能,何况这些秦军也没有打胜仗。

白起和秦王都考虑过这个问题。

秦王慷慨的给每个参战者都晋了一级爵位。

包括冲在前面出生入死的秦军,还有在后方,负责分发伙食、兵营巡逻、军法执行甚至清理卫生的秦军辅兵。

还有那些注定不需要上战场的文书、谋士。

在前线拼命的秦军普遍认为这样不公平。

白起则是将辎重全部发了下去,一方面为了避免辎重被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士卒的心,手上有十天存粮,起码这十天不会饿肚子。

但是,当长平大营的秦军看见后方袍泽被赵军驱赶到营门前,哭着喊着求自己开门,给他们一条生路的时候,有人动摇了。

有人看见自己的同乡,甚至亲戚,站在门口哭求开门。

一开始是一条绳子被放下去,但后来。

有人不忍心,将营门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袍泽进来了,就有无数个袍泽挤了进来。

等到司马梗反应过来,为了守营下令杀死袍泽的时候。

有秦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乡,因为晚到一步,被射杀在营门外。

只是为了不让赵军跟着混进来。

凭什么,你的同乡被放进来,我的同乡,要被射杀。

不都是自己人么?

随着好几处蕴含着愤怒的啸叫。

长平大营内,将近十万还没开拔的秦军精锐,突然像是魔怔了一样。

许久未曾归家的老兵红着眼,将短剑捅进了前几日逼着自己顶着箭雨向前冲锋的郎官。

之前操练中受伤的士兵抚摸着伤处的淤青和红印,拔出短剑,从背后刺进了弄伤自己的袍泽。

昨日私下赌钱输光的士兵嘴角挂着冷笑,用长戈削去了赢家的头颅。

前些天被克扣伙食的士兵拿出弓箭,站在军需官的营帐外面,疯狂的朝帐内搭弦引箭,直到箭袋空了,仍然还在机械重复着射击的动作。

随后,更多的秦军毫无理由的,和周围的袍泽对视一眼以后,纷纷拔出兵器,对峙,厮杀。

“擂鼓,鸣金,吹牛角,让他们冷静下来,快!”

司马梗知道自己完了,长平大营的秦军也完了。

但是他作为秦军将领的基本素质还在,他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一大部分秦军在听到战鼓声和牛角声以后,恢复了神志,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没有跟着发疯。

可他们依然没有办法从风暴中脱离出来。

因为你无法知道,你身边的甚至你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人心隔肚皮,说不定你把后背给了他,自己盯着门口,不一会,胸口就有短剑的剑尖传出来。

有些人结伴杀了平常欺压自己的郎官以后,恢复了清醒,像是在后悔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

但是随后,他们就把短剑捅进了周围同伴的肚子里。

把你们全部杀光,就没有人知道郎官是我杀的。

把我自己杀了,就更没人知道了。

有的士兵,杀掉训练中弄伤自己的袍泽以后,突然想起来,这个袍泽在弄伤自己以后,借着当值的机会,偷偷打了只鸡,烤好以后塞给自己。

随后他拿短剑用力搅开自己的肚子,好像想把吃下去的鸡拿出来还给袍泽。

有些人,在杀掉昨天将自己的钱赢得一干二净的袍泽以后,却没有去他的怀里把钱掏出来。

而是呵呵怪笑着,回想着这个袍泽曾经多次为自己挡过敌人的枪刺剑砍,自己和他互相救了对方好几次。

然后将短剑,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有的士兵,在弓弦绷断以后,回想起来,自己饿肚子的那天,军需官一口饭都没吃,也在饿肚子。

然后就用弓弦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司马梗早早就离开了大营,在大营门口,欲哭无泪。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这场杀戮就像一场风暴一样迅速席卷了整个长平大营。

“少君,他们炸营了。”

司马越靠近赵括,开口说道:“我们不能进去,会被波及到的。

他们全部都疯了。”

赵括并不明白炸营的意思,但是看见司马越坚定又严肃的样子,他点点头。

说到行军打仗,专业选手司马越这方面的素养比身为穿越者的赵括只高不低。

赵括突然想起来,赵军的军纪有一条,就是禁止大声喊啸,违令者斩。

看起来就是怕士兵心理压力太大,导致连锁反应。

自己今天的突袭,可能就是绷断秦军心理那根弦的最后一颗稻草。

苏射也带着骑兵冲了出来,和赵括汇合,劫后余生的欣喜让他看见赵括以后眼泪直流。

他本来都做好了死在秦营里的准备,谁知道到头来,他的损失是最小的。

秦军在刚刚完成合围之后,就开始炸营,连累合围的军队不得不回撤,在大营外面警戒。

加起来八千骑兵,可以做很多事了。

赵括挥挥手,不再去观看长平大营里面犹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挥手将自己的骑兵分为两股。

司马梗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他将自己的将旗立到营门之外,然后疯狂擂鼓,大声呼唤神志还正常的秦军出来。

他已经顾不上在外面集结可能遭受赵军袭击这样的危险了。

慢慢有秦军稀稀拉拉的走了出来。

他们互相之前离得很远,警惕的看着自己的袍泽,用盾牌和武器捂住了自己的要害。

“放下武器,整队!”

司马梗焦急的命令道,他的亲卫用弓箭威逼着这些还存有理智的士兵服从命令。

赵括和司马越都没有想到还有秦军将领在这种时刻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士兵。

不然,等秦军集结后再一波冲击,就又是一场撵兔子了。

这片土地上,只有秦军还能在炸营之后重新集结。

但也只是集结而已,他们在短期内,是无法继续战斗的。

甚至这辈子,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会因为恐惧而无法再次握住短剑。

司马梗紧紧抿着嘴唇,面沉似水。

当天色大亮,半数秦军出营集结以后,他下令这些秦军渡河回去。

随后司马梗,朝着咸阳方向跪下,拿出佩剑,切开了自己的气管。

他是司马错的儿子,司马靳的叔叔。

他的错误,只能用鲜血来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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