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也不急于一时。
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陈余南后知后觉地摩挲着被牵了许久的手。
有些焦虑不安似的。
连耳朵,都因为这股莫名的焦躁而微微发烫。
当晚陈余南做了一个梦。
梦境很朦胧,客厅的灯是熄的,两个人影并肩坐在沙发上,黑白的欧式电影无声地播放着。
……无聊的电影,无聊的梦。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其中一个人影晃了一下,悄无声息地靠在了另一个人的肩上。
“别动……”那人轻喃一声,“现在我是吸血鬼了。”
“你很危险。”
梦境在此刻骤然变化。
客厅、屏幕全都没入黑暗中。
明明周围昏暗,奇怪的是,依然能感受到视野晃动下那一块雪白的脖颈。
说话的人瞳孔一丝一丝变红。
他缓缓张大了嘴,仿佛那里很快就要长出尖锐利齿,毫不留情地咬破猎物美味的颈动脉。
旁边的人一动不动,没有挣扎,模仿着电影情节中的可怜仆人,低声求饶:“可以放过我吗,少爷。”
少爷勾着唇角,说:“不行。”
然后下巴扬了扬,轻轻咬了一口仆人的脖颈,力度近似一个吻。
“谁让你找的电影太难看了。”
少爷恶趣味十足地道。
他眼尾一抬,目光描绘着仆人绷紧的下颌,优美的颈部线条,以及……
隐忍一滚的喉结……
陈余南呼吸急促起来,心脏猛地一跳,从梦中醒来。
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有些惊魂未定地自言自语:
“……梦的什么玩意。”
我是直男。
是直男。
直男。
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催眠三声,陈余南冷静地出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会出事的。
他醒的太早,自然也以为梁渡还没起床,于是从房间走到客厅都一路轻手轻脚的。
客厅其实有隐约的人声。
离得近了才听出梁渡在打电话。
“听话,你别来。”
梁渡倚在阳台的栏杆上,说:“过几天我会去见你的。”
“想吃什么你说,都给你买。”
九月的天亮的很快,才六点多,高楼的玻璃上已经看得到朦胧日出。
薄红的光映在梁渡的脸颊上。
他偏着头看向窗外,声音也显得十分温柔。
“江可舒,别怕。”
梁渡轻声唤了一句,像在哄着电话那端的人:“梦都是假的,我不还好好地在这吗?”
陈余南听的愣了一下。
没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已经缓缓出现在梁渡的视线中。
梁渡目光一转,恰好捕捉到了某个想偷偷溜走的人。
陈余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只是想收一下昨天的衣……”
梁渡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陈余南立刻闭了嘴巴,脸上浮现几分懊恼。
因为他没头没尾的出声,电话那头的人发难了,似乎在质问什么。
梁渡的脸庞隐在阴影中,沉默地听了一会儿,语气突然冷淡下来。
“没谁。”
“你不用认识。”
他背过身去,往旁边走几步。
陈余南抿了抿唇,趁他腾出地方飞快把衣服收了,进了洗手间。
洗漱好后,陈余南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虽然布料差点,但穿着心安。
他从洗手间出来,梁渡已经打完电话了,正站在门外等。
“今天起这么早。”梁渡说。
“还行。”
陈余南眼神有点飘忽。
他脖子以前就这么白吗?
喉结长的也不错……
“看来还没睡醒,要不再躺会?”
梁渡笑了一下,问:“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
陈余南抿了抿唇。
话说梁渡一直是这样聊天的吗?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也跟人说了,想吃什么都给她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