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彭沛之后,季星波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她每天忙于公事,仿佛一匹骏马,不知疲倦地拉着季氏集团探索着未知领域。
季氏集团办公室里,所有员工都准时下班了。
助理小杨把打印好的A4纸交给季星波,有些担忧地说道:“星波姐,你都熬了好几个通宵了,身体能撑得住吗?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唉,你就不怕季副总使绊子啊?”
季星波打了个哈欠,“上市计划重中之重,要是被搅黄了,大家都无利可图,堂姐不是那么感性的人。”
“可哪有那么多理性的人啊?人总想为自己挣一挣,保不齐她现在就想着给你挖坑呢。”小杨还是觉得人心不可测。
“她挖坑我就跳啊?集团上市实现融资才是她的目标。”季星波颇为淡定,“还有父亲坐镇呢。”
小杨说:“反正方案已经出来了,是生是死,在此一战。”
“方案都是嘴上说的,能不能执行都是个问题。”季星波心里也挺焦虑的,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上面只有短短六个字。
温嘉许:啵啵,姐危,速来!
紧接着发了个餐厅定位。
温嘉许是季星波为数不多认识的朋友,她家里殷实,打小就是家人的掌中宝,不喜欢被别人束缚着,别看平时挺骄纵一人,平时就是一个非常活泼好动,对人非常友好热情的妹子。她前不久刚回国,毫不意外,为的就是接受家里的相亲安排。
看着这条前言不搭后语的消息,季星波心想,该不会又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吧?
温嘉许发来的是一家名叫‘清平调’私房菜的位置。
说起来,这家菜色清淡,蒸菜一绝,比较符合荔市人的口味,是从前她迎合彭沛口味,最常来的。对于嗜辣如命的人来说,离开了辣,就再不是享受美食,而是填饱肚子。
美食一条街到处都是简单明了的菜馆,而有清平调有这样雅致的招牌,总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以清平调的生意红火程度,她并没往深处想。
季星波到达之后,对前台报上了温嘉许的名字,很快就有一个唐制汉服打扮的女侍应生带着她往前走。穿过月拱门,沿着青石板走到一处雅致的庭院,内部假山石、花木众多,丰盈娇艳,观赏价值极高。
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井有序,对称的设计给人一种幽静感,仿佛身处古风世界一般。
庭院设了茶室、雅间、棋牌室等娱乐空间,整体典雅古朴色调,将千百年沉淀下的中式韵味体现得淋漓尽致。和餐厅前区的人满为患大相径庭,庭院属于VIP专区,私密性相当强,不少名人光顾。
这样的环境条件,绝对对得起它的价格。
一路走着,季星波就在想, 温嘉许该不会是叫她结账的吧?
走廊上,季星波就听到里边有些吵,停下脚步细听,‘交杯酒’之类的词钻进了耳朵里。
这时女侍应拉开雕花木门,季星波走进室内,古风灯具下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俊朗,女的清秀可爱,怎么看怎么般配,如果忽略女方脸上的假笑的话。
温嘉许急匆匆站起来,拉着季星波坐下,低声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确实是有事搞吧?”
季星波扯了扯嘴角:“给熊猫留点吃的吧。”
温嘉许领着季星波找座位,笑着说:“我闺蜜来了。”
不等温嘉许开口,闵则岩就已诧异地看着季星波,“星波,原来是你啊。”
季星波也愣了下。
“学长。”
“哇,你跟我家啵啵认识啊。”温嘉许惊问。
说是学长,他们却是不同系的,更何况毕业后好几年没见过了,攀不上什么认识。
“对,我们是大学同学。”闵则岩微笑,“你既然是嘉许的朋友,就别太拘束了。”
季星波颔首示意,找了个垫子坐下。
可以看出来,那个垫子是临时找出来的。
敢情她就是来挡枪的。
“我今年二十八岁,身高185cm,不熬夜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目前于律师事务所工作,经济收入稳定,并且名下房产车辆可观。婚后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事,还会给予你物质上的支持。如果你觉得冒昧,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段时间,有了一定了解再结婚也不迟。嘉许,你觉得呢?”闵则岩说话语速不徐不疾,条理清晰。
说的就好像只要她点头,就能立刻拎包入住他们的婚房。
温嘉许显然对相亲没有什么经验,慢慢听下来他那一段话,实在找不出一丁点错,半晌,支支吾吾地回答:“我觉得……这太快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温嘉许对闵则岩的第一印象:礼貌,理智,尺寸把握得很好。
后来才知道,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因为他们善于隐藏。
两人互相自我介绍完,面对面坐着,没共同语言,基本无话可说,时间就这么在吃饭中一分一秒过去。
起初闵则岩时不时地注意腕表,到最后,闵则岩频繁看腕表,终于按捺不住满怀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嘉许,有时间再聊吧。我要尽快回去给我儿子做饭。”
“你有儿子?”温嘉许愕然,吃进嘴里的蛋糕差点哽住喉咙。
七大姑八大姨吹嘘得天花乱坠的高质量男性就这?就这?
闵则岩倒没有刻意隐瞒,“没错,我对妻子唯一要求就是肯对我儿子好。”
“我还没恨嫁到当后妈的地步。”温嘉许愤然放下筷子,没了胃口。
季星波做梦也没想到,和温嘉许相亲的男人竟然是个单身奶爸!
没过多久,窗外风声大作,霖城的心理阴影还没消,季星波条件反射地往外看去,雨滴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霓虹斑驳。
温嘉许一脸懊恼: